從法國長棍麵包到啤酒，全球食品和飲料製造大廠正急於透過解決價值鏈中隱藏的排放元凶之一來減少碳足跡，即化學肥料。在揭露整體供應鏈溫室氣體排放的規則今（2024）年上路之前，百事（PepsiCo）、海尼根（Heineken）和雀巢（Nestlé）等公司轉向綠色肥料新創公司，協助解決排放問題。
氮肥是多數食品最大的碳排來源，尤其是麵包和穀物。（圖片來源：iStock）
化肥占全球溫室氣體排放量5% 超出航空及運輸業
作物養分支撐著全球一半的糧食生產，但同時造成大量二氧化碳（CO2）排放。根據產業專家，用於農業原料的化肥約占啤酒供應鏈總排放的15%，占麵包供應鏈總排放的35%至40%。
根據《自然食品》（Nature Food）期刊發表研究，氮肥和厩肥占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的5%，每年產生26億噸二氧化碳，超過全球航空及運輸業的總和。
瑞士綠色肥料新創Atlas Agro執行長歐斯特柏（Petter Ostbo）表示，「氮肥是多數食品最大的排放源，尤其是麵包和穀物。」他指出，作物養分的排放應該很容易減少，「現在已有這項技術，而且有競爭力⋯⋯，現在需要的只是食品製造商的意識和支持。」
食品製造商表示，他們認知到改變的必要性。雀巢的英國再生農業負責人萊恩（Matt Ryan）表示，「我們是全球最大的食品和飲料公司，如果我們不在此站在領先地位，那麽其它公司還有什麼希望？」
歐盟新規今年上路 強制企業公布供應鏈排放數據
自2024年1月開始，在歐盟註冊公司有義務報告其整個供應鏈的碳足跡，即「範疇三」（scope 3）的排放。美國也正在制定類似揭露法規。
製造肥料會產生二氧化碳，約占全球CO2排放量近1.5%，施肥入土後，土壤中的微生物會分解作物養分，產生氧化亞氮（nitrous oxide），其暖化效應更是二氧化碳的265倍。
面對監管變化，產業及其合作夥伴已擴大生產低碳氨的力道，並採取能夠提升農作物對氮利用效率的措施。
綠色肥料新創受矚 可望減少浪費及範疇三排放
CCm Technologies是受惠於綠色肥料日益受關注的新創之一。該公司將工業活動捕捉的CO2與污水處理廠的淤泥及食品廠的副產品等有機物混合，以製造作物養分。
該公司最近與雀巢和嘉吉（Cargill）合作，使用來自英國約克一座甜品工廠的可可殼，該農業貿易商在當地為KitKats等雀巢產品進行可可加工。製造出的低碳肥料隨後用在雀巢位於索夫克（Suffolk）和北安普敦（Northamptonshire）的120座農場。
CCm可將工業活動碳排轉為永續肥料，創新作法備受企業關注。（圖片來源：CCm Technologies）
萊恩表示，以小麥等農作物來說，化肥占了總排放量的一半。他認為，其中有減少浪費和降低範疇三排放的「雙重機會」。
CCm的肥料製造過程已獲得英國碳信託公司（Carbon Trust）認證，將有助於減少至少70%的排放。該公司計劃未來幾年將產量增加2倍，並拓展至歐洲。
海尼根投資低碳肥料 盼加速實現2040年淨零目標
在酒精飲料方面，對低碳啤酒的追求使海尼根成為化肥集團FertigHy的投資者之一。該新創計劃2025年在西班牙建造首座工廠，目標在2029年擁有兩間每年各生產100萬噸低碳肥料的工廠。
海尼根表示，為了在2040年前實現淨零目標，必須要有低碳肥料的供應。該公司投資FertigHy正是因為雖然該產業已採取措施減少排放，但速度還不夠快。
英國最大食品零售商特易購（Tesco）也在和低碳肥料製造商合作，包括CCm等幾間新創。特易購近期表示，經過初步試驗後，生產萵苣、胡蘿蔔、馬鈴薯等蔬菜的排放量減少了50%，從2024年開始，試驗面積將增加10倍至1.3萬公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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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CCm Technologies）
替代肥料產量有限價格仍貴 業者呼籲政府補貼
僅管傳統作物養分的價格攀升，帶動了對低碳肥料新創的投資，但替代肥料依然昂貴，部分原因在於產量有限。國際肥料工業協會（International Fertilizer Association）克萊（Alzbeta Klein）指出，「這些新技術都尚未擴大規模，每項解決方案都充滿機會」
有些業界高層認為，低碳作物養分的轉型需要政府的支持。InVivo的培安斯（Edouard Piens）表示，對範疇三的監管有其必要，但這還不夠，還需要政府補貼以縮短傳統化肥和低碳替代品之間的價格差距，目前約每噸200美元（約新台幣6,257元）。
FertigHy執行長赫拉斯（José Antonio de las Heras）談到，現今的低碳市場小到幾乎不存在，「非常貴且非常有限」，比起真正的市場「更像是一個示範市場」，並指出產業整體變化的進度「非常緩慢」。
雀巢公司的萊恩坦言，價格會隨著銷量增加而下降，但要使這個現象發生，食品企業必須共同努力，「我們從來都不是農民的唯一買家」，他並表示雀巢有意和百事公司在英國打造低碳肥料生產中心。
